【启红】【卸甲归】十
继续撒糖
以及，下周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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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贵重是贵重，但识货的人并不多，”张启山随口胡诌，“卖给旁人也得不了多少钱，白费了你我在斗里那么凶险走一遭，若是卖给外国人，我宁愿摔了它！”
抬眼望去，那双眼里到底都是一腔热血，二月红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只得点头：“那好，我就先收了，但若有一日你找得到识货之人，记得来找我要。”
张启山满口应着，心里却嘟囔着，这世上若是能有比你更识货的人，便是我了。
“那，第二件事呢？”二月红问。
“如今长沙城里不太平，土夫子也都如一盘散沙，”张启山换了个坐姿，双手撑着膝盖，上身往前倾，“我想，把他们组织起来，也未尝不是一股力量。”
“哦？这是好事。”二月红笑，“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长沙城里谁人不知你红二爷的古董生意做得最大最好？”张启山翻了个白眼，“我来找你，不稀奇吧？！”
“好，”二月红直起身子来往后台走，竟也不送客，他背对着人挥了挥手，“若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
张启山本来准备了一套长长的说辞用来劝服他，谁知这人竟一问之下便答应，可惜自己的演讲无处说。
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二月红没想到以他的轻功身法，偷彭三鞭身上的东西也能被人察觉，他望着那也是满眼诧异的人，满脑子哀嚎的都是阴沟里翻船了。
电光火石间他抽出自己的袖剑抵在彭三鞭的腰上，在火车穿过山洞之后的那片明亮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从留声机里传来。
门外的属下推门看见俩人的时候一愣，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进来个人？而后拿眼睛觑着自家爷，不知道什么指示。
“二爷，我就喜欢您这戏！来我敬您！”彭三鞭也反应快，伸手要去拿那杯子。
二月红手里的刀尖往前送了一寸，侧过身子挡住两人的机锋，而后笑着说：“不用，我自己来。”
那酒入喉辛辣，二月红一向不喜欢这种液体，却依旧带着笑赞叹：“好酒！”
他这里跟彭三鞭绕着话，张启山在车厢外有些着急。
“佛爷，二爷还没出来吗？”八爷还是商量好了的一身道士的打扮，全然不似之前在彭三鞭处打探消息时的一副怕死模样。
张启山没说话，竟然直接推门进了车厢。
“爷，出来久了，夫人请您回去。”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扮作二月红身边的小厮站在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面前竟也没有丝毫惧意。
“不好意思，”二月红转脸冲着彭三鞭笑得依旧如沐春风，“三爷，我还是先回去了，咱们有缘再见。”
他心里料得到那张请柬对于彭三鞭的重要性，便知道这次不会这么轻易脱身。所以打起来的时候也算是准备充分。
那几个汉子不足为虑，张启山一个人应付的绰绰有余，倒是眼前这个一身皮裘的人鞭子使得出神入化，二月红不得不全力应对。
可能到底是壮年且自家的轻功身法实在是在火车上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让人难以应对，二月红逮到机会一拳结实地打在人的脸上。嘈杂的人声里，他清晰的听见了下颌错位的声音，心下略有些愧疚，因为毕竟是自己抢人家东西，下手还这么狠。
时间在打斗之中一点一滴的过去，二月红估算缠斗得差不多了，正巧彭三鞭那边恼羞成怒，进攻的招式愈发的没了章法，一拳冲过来时他抬腿往前那么一顶，另一只脚发力，腾空回转身来那么一扫将人整个踹到了椅子上。而后往包厢外面一步跨出，正好遇见张启山往后退一步，二月红一指弹碎了玻璃，两人相视一笑，飞身扑了出去。
就算他们两个半辈子经历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跳火车这件事也是第一件。
更别提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八爷了。
丫头在开往北平方向的那趟列车上正抱着杯热茶忐忑着，抬头就看见三人闷头闯进包厢里，她心里一乱，发现几人衣衫虽然凌乱但人还算完好，顿时松了口气：“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二月红从内怀里掏出那请帖。
八爷整理了一下形容，有些无奈：“就为了这东西，我可是拼了命了，二爷，您欠我的。”
二月红一乐，这个齐桓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遂伸手点了点他：“好，到了北平，请你吃顿好的。”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尽管表面上端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眼里还是闪着兴奋的，齐八拱手：“那就先行谢过二爷了。”
张启山那个时候偏头看向窗外，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刚刚那一场他打得十分尽兴。说到底，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怀念着与二爷之前并肩作战的岁月，尽管那个时候刀头舔血，过了今日不知还有没有来日。
察觉到了佛爷的沉默，二月红“喂”了一声，待人眼神游离的转回众人脸上，他才笑着问：“想什么呢？”
“想下一步啊！”张启山也咧着嘴笑，“这第一步的成功是开了个好头，但也不代表以后事事都如意，还是计划一下的好。”
二月红渐渐收敛了笑意，他知道佛爷说的不假，但如今实在不想在丫头面前谈这些，遂给了对面那俩人一个颜色，而后笑：“随机应变吧，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鹿活草我是一定要拿到！”
他那时把手放在丫头的膝盖上，习惯性的拍了拍，这点细节也照例没瞒过张启山的眼。对面两人的甜蜜实在是让人羡慕，齐八爷笑：“听二爷的。”
张启山转头，看见了那个神算子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和轻微摇晃的头。
“佛爷，消息都整理好了。”副官把手里厚厚的一叠纸放在张启山的面前，“都是按您的要求找的土夫子。”
“消息都是真实的？”张启山粗略扫了一眼，还算满意。
“绝对真实，我都派人一个个核实过了。”副官十分肯定。他派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收集这些消息，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核实这些消息的真实性，毕竟放在佛爷面前的一个字都假不得。
“很好，你辛苦了。”张启山笑，“抄一份，给红二爷送去。”
“啊？”副官愣在那里。
“啊什么啊？”张启山挑眉看他，“执行命令！”
“是！”副官又抱着那摞纸原模原样的出去了。
书房里，张启山盯着自己写的那个大大的“九”出神。
长沙城里原先并不繁华，年景不好的时候城里的人为了生计去倒斗，如今有一部分已经形成了相当规模的产业。二月红的家族势力最强，但仍有几个旁枝末节的小派手艺人做得到二月红做不到的事。若是能将这些人都笼络到一起，这长沙城才叫真真正正的固若金汤。
但这件事若是都由他一个东北来的后生仔完成，怕是难以服众，甚至会有些人不愿合作，他必须借助二月红的势力。
转眼已是傍晚，副官从红府回来，径直走到书房里：“佛爷，二爷收了。”
张启山点了点头。
这一切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二月红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没什么可担心的。重要的是，他接下了这份资料便意味着接下了自己无端赋予他的重担。
但二月红什么都没说。
窗外是渐渐升起的新月，在浩瀚的夜空里散落着几点星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温柔，在 那一瞬间里张启山便决定了此后要走的路。
那时他在心里跟自己说啊：张启山，走下去吧！便是输了又何妨？左右都会有个人陪着你。
死生不弃。
—the temporary end—
第一部分结束，回忆里佛爷和二爷经历过生死，开始敞开心扉无话不说
现实里丫头的病越来越重，请帖拿到了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救她的命
老九门的剩下几家到底是怎么聚起来的呢？
那场给日本人的戏，二爷到底唱不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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