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红】【卸甲归】十一
本来想，周五更的，但最近旁友们点的梗木有码出来
对，就是介么肾虚
所以提前更长篇啦~
大噶有木有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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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呼啸往北方驶去，从未出过远门的丫头在车窗外渐渐看见了皑皑白雪覆盖着的苍茫大地，十分惊讶。长沙城里虽然也会下雪，但大多都是第二天就化了，积不起来，她越发的觉得窗外的景色迷人，开始一心一意地趴在窗前仔细欣赏着。
“雪景是好看，但也要注意眼睛，不然一会该流泪了。”二月红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轻声嘱咐。
旁边张启山听到这句话也睁开假寐的眼，轻咳两声，冲他眨了眨眼。
二月红心知这就是有事要商议了，遂撩了袍子起身：“我去问问下一站是哪里。”
趴在窗前的女子头也没回，敷衍的点了点头。
二月红苦笑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火车坐起来还真不舒服，”张启山站起来抻了抻胳膊，对齐八使了个眼色，“我出去转转，老八你照顾好夫人啊！”
算命的点了点头，笑着应了：“知道了。”
包厢外，二月红抱着双臂低头思量着什么，面上有些难以见到的愁云。
“你打算带着这张脸给你家夫人看？”张启山在他对面站定，脚尖对着脚尖。
抬头直视对年那人，二月红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今日若没有你，我可能也不会全身而退，多谢了。”
“诶~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字。”张启山嘴角上挑，眉眼弯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怎么进入新月饭店不被发现。”
“嗯。”二月红打起精神，眼里有了些光彩，“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那我就直说了，”张启山严肃了起来，“我和老八先带着请柬去新月饭店，你在外面策应我们——”
“——这不行！”二月红还没等他说完便反驳道，“让你们去出生入死，我却独自一人置身事外，这不可能。”
“你听我说，我和老八只是混进去，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你在外面也好接应，总好过三个人都陷在里面吧？”张启山料定他不会那么痛快答应，遂也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再说夫人身体弱，我们三个经得起折腾，她可经不起啊！”
提到丫头是二月红的软肋，他不禁踌躇了下来。犹豫半晌却仍旧不死心，抬眼问了一句：“那我还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张启山这会早没了一代常胜将军的君威深重，他咧着嘴笑得狡黠，抬手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而后声音轻快：“把你的全部身家都给我，让我花个痛快！”
二月红本是认真的，听张启山这般调侃却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顺势勾着人的肩膀往回走，也是多少年未有过的没正经：“好啊！佛爷有所求，便是我整个人都给你，又何妨？”
“当真吗？”张启山停住脚步，眼里亮亮的，也不知他这句“当真否”当不当真。
“自然是，不当真的啊！”二月红甚少恶作剧，这一招得逞身心都愉悦了起来，笑着跑回包厢的时候他还回头挑衅的抛了一个眼神，气的张启山恨不得给他一脚以报当年墓室里之仇。却也无端的让张启山松了一口气。
可能连二月红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一句话，让张启山早就是一潭死水的心，复又开始有了生机。
“佛爷好好一个布防官，天天往梨园里跑，有些不像话吧？”二月红卸了妆之后从后台出来，已经对张启山一人独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感到习惯了，他笑着紧走两步，“就没有公事要做了？”
“正因为公务缠身，所以我就直说了，”张启山倒是接了话，抿了口茶说，“你听说前段日子城西头李家老二的事了么？”
二月红把这个人称在脑子里打了个转便明白张启山问的是什么，挥手屏退了厅里所有的下人，而后淡淡开口：“听说了，他父母早亡，前几年大哥也没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若是不下斗拿出点自己的手艺，家里的生意也是别做了。”
“给他看病的大夫我可是见过了的，他那双腿算是废了。”张启山说起来这残忍的秘辛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毕竟这么个战争年月里他遇到了太多身体不完整的人了，“可神奇的是，他竟然有办法把当日打残他的人一个个都废了双腿扔回墓室里。”
“你有所不知，这李家也算是个世代倒斗的土夫子，他们家的独门绝技不比我差，”二月红笑着给张启山补习他来长沙之前的故事，“但李家胃口不大，铺面也不多，与我的生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也就是了解过，并未在意过其他。不过听你今日这么一说，这二小子也算是个人才？”
“呃，二爷，如此狠厉，你觉得该用‘人才’来形容？”张启山对二月红的定义满脸无奈，还真是，常人及不上的“有趣”。
“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为人才。”二月红挑了一根眉毛看他，“你就说他对你有没有用吧！”
张启山再厚脸皮，也说不出来一个“没有”。他叹了一口气，承认道：“你赢了。”
二月红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他知道佛爷来要做什么，虽然心下不乐意，但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遂推过去一盏热茶，而后抢在难以启齿的人张口之前自告奋勇：“我先去帮你探探路好了，若是好打交道，你再去。”
张启山收了脸上的无奈，换了一副震惊的表情：“你肯？”
“我说过，佛爷的这个计划，我会帮忙。”二月红神色坦荡却又带着一股笑意，“既然答应了，便要做到，不是吗？”
都说戏子无情，别人如何他张启山是半分都不了解，他只知道最起码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佛爷说在火车上集合，没说带一位夫人啊！”二月红一脸茫然望着对面那个圆脸齐刘海的姑娘，而后眼睛扫了一眼张启山，有些不太明白。
丫头在旁边暗笑自家爷傻，环着他胳膊的手用力捏了捏：“二爷，我有些饿了，先去吃些东西。”
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姑娘本来是要腻着张启山的，丫头伸了手：“尹小姐不一起来吗？”
北平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女人也是有心想帮自己的，遂也起了身，恋恋不舍的回了两次头才离去。
“我真的······”张启山开口就要跟二月红解释，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他要怎么说？说自己偷药的时候被人发现，偷不成只得点了三盏天灯买下来三种稀世珍药，可到最后取东西的时候才被告知那鹿活草根本治不了病，他花的那些钱也是老板与彭三鞭商量好的聘礼。
他能怎么说？他说他不该逞一时意气花了大半年的收入点了三盏天灯惹回来这么个狗皮膏药，他说他不该让你去偷那真彭三鞭的请帖自己冒充了去，他说他不该听信谣言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有了鹿活草就能救活你的夫人？
他什么都不能说。
“佛爷你也该找个人过过热闹日子了，我看尹小姐挺好，跟你挺合适的。”二爷不知张启山心里的沉重，他满心以为齐八说的药到手了就等于丫头有救了，开怀的不得了。这平日里向来少玩笑的人也开始调侃张启山了起来。
“我没觉得她跟我合适，我倒是觉得你跟我挺合适的。”张启山脱口而出，满身满心的拒绝。
二月红本是一个玩笑，张启山那话一说出口他也一愣，一个没反应过来：“嗯？”
“你平时呢就是唱戏吵了一点，可也有安静的时候啊，可她呢，一刻都没停过啊！”张启山满脸的头痛表情，一不留神就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我看你那个府邸冷冰冰的，也需要个女主人了！”二月红温柔笑着，试图把话题拉回尹新月身上。
“我的府邸，我对我的府邸很满意啊！”张启山皱着眉，想也不想，“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热闹，我要是喜欢热闹的话我一早就搬到你的梨园里去住了对吧？还等到今天啊！”
忽然一下子气氛有些尴尬，二月红心里嘟囔了一句这可怎么办，抬头却依旧是和煦的笑着：“两个人过日子毕竟比一个人好，你没试过，怎知道不喜欢呢？”
“你有福气，你夫人那么好，那么温柔安静。”张启山也终究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不妥，只得顺着他那话往下说，“我不同，还是一个人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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