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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卸甲归】二十四

从这一章开始尹新月正式下线,以后可能只会在台词里出现了吧

临走给了把助攻

以及小料还剩最后11本,距离完售又近了一步,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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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来了长沙也有几年了,他当年也是年少轻狂,带着一干追随自己的兄弟硬生生的闯出了一片天下,如今家业大了,官位有了,他却依旧夜里睡不好觉。

初初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事太多,梦里总是纷乱的世道,偶尔还有早就去世了的爹娘,后来渐渐地他也麻木了,梦境里如何也不放在心上,辗转反侧一个晚上第二天依旧是好汉一条。

可睡在红府客房的这晚,他竟少有的睡了个踏踏实实,一夜无梦。

第二天鸡鸣三声,张启山便睁了眼,掀开被子刚要下床,他才发现床边趴着的那个身影。

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眼,二月红像个孩子般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刚刚清醒过来便看见了床上的坐着的那个人,吓了一跳,瞪眼呵斥:“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张启山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他就是心里一暖,而后撇了撇嘴:“床边趴着睡的感觉如何?”

二月红撑着腰晃了晃脑袋,他其实想说这一夜睡得是真难受,哪里都疼,但扭转头看着那人一头乱毛,突然咧嘴一笑:“睡得不赖,就是某个人鼾声震天,有些聒噪。”

张启山本能的要反驳,心说我睡着的时候向来机警,怎么可能打鼾?复又想起从前他都是睡眠很浅,上一次像昨晚那样踏实睡一夜的竟已经在记忆里搜寻不到了。他一时间愣在那里,讪讪笑道:“怎么可能。”

其实二月红也是个玩笑,昨晚张启山几乎沾了枕头就睡得分外香甜,连呼吸都是绵长的,哪里还能打鼾?但如今看这人竟好似真的信了,顿时特别开心,他一边开了门叫下人打些水来给张启山梳洗,一边扭头回来特别认真:“真的真的,你看我这眼睛下面的一片乌青。”

张启山果然信了,一脸的歉意过来给二月红松了松筋骨,手上特别卖力:“那二爷说说,要在下怎么补偿啊?”

肩颈的酸痛缓解了不少,二月红眯起眼睛来专心享受:“这个得容我好好想想,毕竟佛爷难得说补偿我些什么。”

张启山不知哪里生出了一丝无力感,这人何时这么赖皮了?从前那个端着架子的二爷哪里去了?心里想着,他手上的力度就重了几分,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东西?莫要胡搅蛮缠!”

坐在铜镜前的那个人也不顾身份“诶呦”一声叫着,扭头瞪他:“你自己说要给我补偿,这回又要翻脸不认人?佛爷,做人不能这样。”

无力感越发加重了,张启山觉得自己甚是想念初相识的那个二爷,他干脆顺着人的话一横到底:“好好好,你要你要,只要你红二爷看上的,我张启山整个身家都是你的,行了吧?”

院子里是下人们陆续开始洒扫的声音,二月红看向这个被自己戏弄了一早上的人,在明媚的晨光里柔和的笑着:“那我们可一言为定了,不许耍赖。”

窗前有柳枝摇摆着,张启山看着那张笑脸,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思绪顿时有种又要沉沦了的感觉,他摸了摸鼻子,神差鬼使的给了个“一言为定”。

 

其实二月红是最讨厌汽车的人,他说他坐进去闻着那味道头晕,但破天荒的,他今日主动要求坐进了汽车里。

张府的下人们看见二月红来顿时松了口气,一溜烟的迎了上来,二月红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盯着管家焦急的脸率先发问:“佛爷出什么事了?”

“佛爷没事,”管家急急解释,也没看见二月红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是夫人出事了?”

“夫人?夫人又怎么了?”二月红顿时觉得头疼,从前他觉得尹家这位小姐可能是有些脾气,但人品不错又活泼机灵,总是个识大体的主,他不知如今张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的时候她为什么偏要给这锅粥加加热,是嫌弃不够乱?

“夫人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我们以为她是去求药的,就也没跟着,这都两个时辰了才慌了神,到处也找不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但夫人给您留了一封信,您看?”

信封上是秀气的“二爷亲启”,二月红皱着眉抖开里面厚厚的信纸,看完之后却揉成了一团,扬天一叹:“罢了,别去追了。”

“就这么让夫人走了?”管家不知信里说了什么能让二月红的表情有这么大的变化,犹豫着问。

“你留不住一个决心要走的人,”二月红手里的信淡然塞进袖子,“就像她永远也挤不进一个已经住满了人的心里。”

管家这下更蒙了,愣愣的站在门口,半晌没回过神来。

 

尹新月失踪了之后一直都是丫鬟在张启山床前盯着,看见二月红来,便小声汇报:“佛爷刚起了热,喂进去的药吐出来了许多,还一直在说胡话,这会才退下去一些。”

二月红点点头让她出去,探了探张启山的额头,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包扎得妥妥帖帖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揪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痛苦。

那信里关于尹新月离去的缘由写得明明白白,此时就在二月红的脑子里翻腾着,经久不散:

二爷,见字如面。

请原谅尹寒的不辞而别,也许这样对我们都是最好的结局。

世间情有千百般,寒从前自以为算得上是最痴情的。都说郎情妾意,多年闺阁相思,寒也幻想过夫君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必珍我重我,敬我爱我。。然与佛爷相识以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寒虽为女子,但也算是个留洋派,加之家中独有我一女尔,父亲向来宠溺,故而我对于情爱之事甚少在意那些男女大防。爱了就是爱了,倘若能得佛爷的心,无论做何事寒都是愿意的。

然世间多得是痴情女和无情郎的故事,寒惭愧,亲身上演了一出方能体会情爱之奥义,也算我愚笨。佛爷向来于我所在之处不掩饰自己的不耐,寒以为能将这不耐转化成不介意,进而会变成不舍。然寒错了,佛爷心里的那一片相思之地早就被人占得满满的,从前没有我,以后必也不会有我。

想必二爷也是有所察觉的,十年前佛爷初到长沙只愿先结识您,十年后您孤身一人他愿夜夜流连在外只为确定您安好否,这一腔情意也确然不易。

佛爷与寒一样同为人间惆怅客,但寒此生已然无望得到心悦之人的爱意,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寒愿离去。但天亦有情,万望二爷莫负了眼前人,待到日后年年岁岁朝夕相伴,寒亦无憾矣。

她这一封信写得情真意切,话到分明处还有泪迹划过,让二月红好生头大。

但不论如何,尹新月总有一点是对的:关于佛爷对于他的那一丝心意,他二月红比谁都明白。

经年过往在脑子里如走马灯一样晃着,二月红其实从一开始便有所察觉,但为人夫者,他本能的选择装傻,也许张启山自己也是明白自己的抗拒的,所以两人间一直有这么层窗纸不曾捅破,倒也相安无事。二月红那时只盼有一日佛爷能遇见自己心悦的女子,也算是不白耽误这许多年。

如今看来这盼望大抵是要落空了,但二月红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感情,他只觉得一团乱麻,毫无思绪。

剪不断,理还乱。

许是因为伤口疼痛,床上的病人皱着眉呻吟:“二爷,疼……”

给二月红吓一跳,竟下意识地去握住了露出被子的手,柔声劝着:“忍一会,一会就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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