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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卸甲归】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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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寂静无声,张府里一片大难过后的轻松入睡之状。可偏偏这个时候让他们产生轻松感的人从一开始的好梦猛地跌入了自己编织的噩梦中。

梦里是战火纷飞的场景,这本没什么,入伍有个十多年了,张启山对于枪炮声早就麻木了,但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心中惶惶的感觉,就好像丢了个宝贝,找不到这辈子心里都不会踏实。

不知不觉就在满是壕沟却空无一人的战场里跑了起来,四处搜寻着线索。

忽而灰蒙蒙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血一样刺眼的猩红,张启山像找到了方向一般飞奔而去。

跑到近处才发现,之所以那颜色跟血色那么相像,是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人流出来的鲜血。不过那血与此人身上衣物的颜色倒是真的很像,远远地看过去,确实在遍地焦黑的视野里分外惹眼。

可那人的脸怎么这么熟悉呢?张启山在他面前蹲下,皱着眉思索,只觉自己只要想起来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那人伤很重,腹部被弹片撕裂了,躺在自己的血泊里,还有更多鲜血从伤口冒出来,一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张启山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人活不长了。

轻轻扳着人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他唤着:“先生,先生?你醒醒。”

脸上有几道烟熏的痕迹,那人皱着眉,痛苦的睁开眼,却笑了:“佛爷,你来救我了?”

佛爷?他怎么知道我叫佛爷?张启山问:“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笑得凄惨,却缓缓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苍天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如洪钟一般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所有的仇恨都将随着时间渐渐消逝,我能留下的,只有对你的爱而已。”

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了出来,张启山抱着怀里已经冰凉的人嚎啕大哭:“二月红!”

猛地惊醒,张启山满头大汗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二月红那张俊美的脸上的焦急在黑暗里也分外惹眼,他忙问:“做噩梦了?”

床是自己熟悉的床,房间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人也是自己熟悉的人,张启山狠狠握住那只他睡下之后就没松开的手:“二爷,你哪也别去。”

二月红不明所以,却也扭着身子拿了帕子给他擦汗,柔声安慰着:“好,我哪也不去。”

恍惚间张启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时放野遇到了粽子总是吓得睡不着觉,父亲就这么任他拉着自己那只手,也是声音低沉温柔说着“哪也不去”。时光匆匆一转眼已是二十年,梦里害怕的事物换了个天翻地覆,牵着的手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只,但不曾变过的是掌心里的温暖踏实。

反复确认二月红的位置之后张启山才又躺了下去,这次睡得分外踏实,一夜无梦。

二月红任他牢牢拽着自己的手,寂静的房间里睡意全无,定定的看着这呼吸绵长已经睡熟了的人。

如果不是这人满头的冷汗皱紧的眉头,他不会看见这人这么脆弱的一面;如果不是他尖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脸惧怕的醒来,他还不确定自己在这人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二月红冲着那人平静的面庞笑得特别无奈,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佛爷,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九门提督的名帖都送了出去,张启山明显感觉心情愉悦了许多,连上封命他自备军费都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副官看着也跟着乐,心里琢磨着佛爷这几天大概是来了长沙之后最开心的日子了。

倒是二月红不怎么开心,尤其是当自己的徒弟显露出越来越狠戾的性格,他就更头疼了。家里线人对于陈皮接管码头生意之后的消息有一半好消息一般坏消息:

好消息是码头在陈皮手里渐渐有了盈利的趋势,且趋势越来越大,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确然不可思议,何况陈皮不仅经营也懂鉴别和下斗,这便更是凤毛麟角了,若是放在从前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手艺人。

坏消息是随着他的名头越来越响,强买强卖甚至一言不合便动辄打骂的事也越来越多,让码头的伙计对他又敬又怕,敢怒不敢言。

但这孩子心地却不坏,码头有了盈余他时常去城东头救济那些讨饭的孤儿,甚至还领回店里了几个。

二月红手指敲着桌上的那些小纸条直叹气,头疼这个徒弟该如何教。虽然是人都有善有恶,锱铢必较善恶分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一件坏事,但二月红从小把陈皮养大,到如今却越发看他不透了。

可巧这会吴家的生意也有了些起势,那日见到的孩子在张启山背地里的帮助下渐渐也在家里说得上话了,那孩子无邪的笑脸在二月红脑子里转了转,最终让他下定决心叫了陈皮回来。

“师父。”

陈皮端了茶进屋,多少年过去了,陈皮就算如今在外面人模人样了,回来总是会给他奉茶,二月红想到这里心里略微松快了些,柔声问道:“生意如何?”

“师父放心,都好着。”陈皮语气轻快。

“那就好,”二月红点点头,而后继续保持平稳的语速,“下个月开始你与吴家一起下斗,互相也有个照应。”

陈皮有些困惑:“吴家?”

“养狗闻土的那孩子也是个人才,”二月红抬头看他,清亮的眼里倒映着天边的云朵,情绪不辨,“不光是斗里,日后你也要与他多走动。”

师父在提点自己要在长沙拉拢自己的势力?陈皮在心里困惑,却也知道师父是为自己好,遂应了下来:“是。”

正好是用饭的时间,二月红吩咐下人多摆一副碗筷留陈皮用饭,丫头也甚是开心:“你师父把码头交给你之后也开始忙了,甚少回来吃饭,如今家里越发冷清了。”

陈皮马上站了起来,神色认真:“师娘,那我以后天天回来陪您吃饭,行吗?”

丫头不说话,抿嘴笑着看向二月红,后者无奈,筷子示意陈皮坐回去才说:“回来吃饭多大点事,还用问?”

妇人立刻开心得很,眉目舒展:“那太好了,陈皮,明晚想吃什么?师娘给你做。”

“想吃师娘做的清蒸鱼了。”陈皮往嘴里扒拉着饭,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青蛙,也难为他能把话说清楚。

“好,明日给你做。”丫头笑着摸摸他的头,跟从前这孩子赖在她身边时一个宠溺语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二月红看着她俩笑得眉眼咪咪,也甚是愉悦,先前线人带来的阴郁一扫而光,他瞪着丫头佯怒:“陈皮回来才做好吃的?你太偏心!”

“你吃醋了?”丫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快吃你的饭吧。”

 

屋子里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张启山站在门口都听得见,他索性退了回去,交代管家把东西转交给二月红之后扭头又回了车上,副官不解:“佛爷来之前不是还说要在二爷家蹭饭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启山低头整理手套,声音冷清:“玩笑而已,今晚还有许多公文,哪里是放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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